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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有点奇怪。

这种柔和又暧昧的触碰令人不安，尚萌萌面色微变，等他帮她上完药便飞快将手抽了回来。晶亮的眸子盯着他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戒备之色。

“哐”一声轻响，穆城随手把药膏放在了床头柜上。静默不语。

她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有点尴尬，又有点不知如何开口。半晌才清了清嗓子，道，“今天……谢谢穆先生。”说着，两只白晃晃的纤细小腿滑下床，踢上拖鞋，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我先回去睡觉了。”

穆城脸色平静，没说话，也没有任何动作。

尚萌萌站起身，刚想转身又想起了什么，于是笑笑，朝他弯起嘴角道：“现在已经很晚了，您也早点休息吧。晚安喔！”说完便转身打算出去。
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。”背后传来低低沉沉的一道嗓音。

她开门的动作骤然顿住。

他抬眼，漆黑的眸子看向她纤细背影，“我说过，你要的我都给得起。尚萌萌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黑亮明媚的眼，逐渐浮起一丝茫然，而后愈浓。尚萌萌神色怔愣——要什么？钱，地位，名气？她到底想要什么？

她缓慢转身，他盯着她，第一次从那张美艳倔强的小脸上看见迷茫和脆弱。

尚萌萌沉默。

穆城起身朝她走来，高大的身躯矗立在眼前仿佛一座山，黑眸沉沉，“你告诉我，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开心？”

她双眸重新聚焦，须臾，笑起来，“我这不是挺开心的么。”

他看着她嘴角那抹笑，只觉刺眼。大手伸出，轻轻捏住她尖俏的下巴，抬起，低头，薄唇距离那张嫣红唇瓣不足三指距离。呼出的气息喷在她嘴角，清冽夹杂淡淡烟草味：“戴着面具过日子，你不累？”

尚萌萌浓密的长睫颤动，脸色波澜不惊，“习惯就好。”

穆城蹙眉，粗粝指腹轻轻摩挲她柔嫩的唇，“知道么萌萌，你这样一点都不乖。”

“……”她静默几秒钟，勾起唇，纤细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，踮起脚尖吻住那副棱角分明的下颔，娇娇柔柔道，“这样乖么？”

大掌扣住那把小细腰直接往怀裏一带，他低头吻住她。她眼色微黯，却抱紧他格外娇媚地回应，小舌头热情至极。

他气息微重，抱起她压在门板上，薄唇紧贴她白嫩羞红的耳垂，声音很轻很轻：“宝贝，告诉我，孟井然伤你有多深？”

“……”尚萌萌情动之际瞬间惊醒，眸中惶惧交加。

耳旁的声音低哑续道，“深到你画地为牢？嗯？”

她唇颤动，双颊暧昧的红霞越发浓，两只小手却奋力推搡他，嗓音冰冷：“住、口。”

穆城却一笑，轻而易举制住她的反抗，咬着她的耳朵哑声低柔道，“或者我猜错了，其实是因为你父亲？”

“闭嘴！我让你闭嘴！”

尚萌萌开始歇斯底裏地尖叫，疯狂推开他，身体瑟缩靠着门，脸色苍白，又惊又慌。

他的视线却牢牢锁住她，“四年之前，你得知父亲吸毒，被迫辍学，签约上娱，结识孟井然，和他热恋。两年之前他却因父母反对而抛弃了你，和宋氏千金订婚。”

“我再说一遍，”她目眦欲裂，“闭嘴！”

“不久前你父亲因吸毒过量去世，留下巨额毒债，所以你不得不背着公司接私活还债。”低沉的嗓音平静续道，“一个人承受这些，不累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尚萌萌双目赤红，暴怒，猛地扑上去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，唇齿间很快尝到了丝丝血腥味。

她小兽般呜咽咆哮，眼前模糊，双颊温热湿漉一片。

穆城修长有力的双臂收拢，抱紧她，沉声低柔道，“松口。乖，哭出来。”

她喉头憋得疼痛，腥甜气息充斥满口满鼻，牙齿陷入他肉裏。

他静默了几秒钟，蓦地，大手箍住她小巧的下颔微一用力，她吃痛，唇齿松动立刻痛哭出声，两只胳膊死死抱紧他，脸深埋进他怀裏。

有史以来第一次，哭得撕心裂肺，痛心断肠。那些压抑的，尘封的，不愿记起的过往，疯狂地翻涌上来，似要挤干净她肺裏的最后一丝空气。

穆城抱着她，大手轻轻抚过她纤弱的背脊，安抚式的吻前所未有的柔和，落在她眉心位置。

郁结多年，一朝爆发，竟出奇如释重负。

尚萌萌埋头在他怀裏哭得几乎晕厥，坏心眼儿地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天价西装上，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。

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变态？

变态。

穆城你就是个变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