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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死过一次,且以鬼魂飘了二十年,她知道人死后是怎么样的,不再看重那些生不带来、死不带去的东西。
就算孩子过继出去,仍是自己的孩子。
何况,先太子早就死了十几年,孩子过继出去只是个名义,还是养在他们身边,他们依然是他的父母,他难道还能不认?
再加上,过继孩子,让圣人名正言顺地封为皇太孙,不比他以铁血手腕杀上皇位要好吗?这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奋斗,宫里还有皇后,他们要考虑皇后的处境,能用更柔和的方式去争那位置,不好吗?
前世,褚映玉以鬼魂的方式陪伴他二十年,这二十年的记忆太过深刻,甚至盖过她当人时的二十年。
在她心里,陆玄愔就应该是下一任的帝王,不管是谁上位,都没有人能比他做得好。
所以她不觉得他去争那位置有什么不对。
他们若是不争,以他嫡子的身份,以他手里的兵权,甚至他的才能,都会被未来的新帝忌惮。
没有比他掌握权利,成为这天下之主,对他们的处境更好。
“你愿意?”陆玄愔仍是紧迫地盯着她,“真的?”
褚映玉见状,不免有些好笑,点头道:“为何不愿意?过继只是一个名义,缜儿还是咱们的孩子,养在咱们身边,其实也没什么不同。”突然,她想到一个可能,紧张地问,“不会是缜儿过继后,孩子就要送进宫里养吧?”
“不会!”陆玄愔肯定地说,“母后、不会……答应。”
褚映玉顿时放心了,她对皇后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,觉得只要有皇后在,没什么能难得倒她的。
陆玄愔看她安心地躺回去,一副“只要有母后在,我就安心”的模样,有些忍俊不禁。
探臂将人搂到怀里,他吻了吻她的眼睑,轻声说:“谢谢你。”
他深深地依恋着怀里的这个人,动容于她的善解人意,感谢她对母亲的维护和体谅。
褚映玉见他激动得难以自持,有些好笑,不免叹息一声。
“王爷,你别这样,我也想保护你们的。”她温声说,一隻手轻轻地抚着他俊美锋利的眉眼,“我不想让你再重复前世的路,那并不好走……”
一路血腥杀上去,人人惧怕,她也担心他在史书的形象。
刚登基那几年,不少人暗骂他是暴君、屠夫,明明他曾是那么好的人,为人子、为人夫、为帝王……都挑不出什么错误。
如果不是那些人害了他的母亲和妻子,他又如何会变成一个血腥的屠夫,杀戮上位。
陆玄愔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,安安静静的,没有说话。
知道他现在心情可能不平,褚映玉默默地陪着他,直到睡去。
翌日天还未亮,两人被下人叫醒,洗漱更衣,简单地吃了点饼子垫垫肚子,便进宫贺岁。
今年的朝贺,皇后难得出现,内外命妇们纷纷拜迎,心里对孤鸿子道长的医术之精湛有了更直观的认知。
皇后都病了十多年,听说卧病在床,每年的初一朝贺,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,只有太后和后宫的几个高份位的嫔妃们主持。
难得皇后出现,不少人仔细地看了看,发现皇后虽然看着仍是病恹恹的,但精神还算不错,脸色也没有那种仿佛随时命不久矣的灰败。
这孤道长的医术看来是真不错啊,要是圣人将他征召入太医院就好了。
不少命妇心里都可惜。
怎么就是个道士呢?要是个普通人,有这样的医术,进太医院多好啊,这样他们就不用总是去和那些贱民排着队找他看病,每次都要排长长的队,还不许插队,要不然雍王府的侍卫直接将人锁拿起来。
朝贺过后,太后和皇后都面露疲惫之色,各自回去歇息。
褚映玉扶着皇后回坤宁宫。
宫人们见她们回来,递上手炉让她们暖暖手,还有热汤让她们暖身子。
皇后喝了口热汤,摆了摆手让伺候的人离开。
待所有人都离开后,皇后看向面前的儿媳妇,开门见山地问:“映玉,玄愔可是和你说过了?”
她没说是什么,但褚映玉懂的。
婆媳俩都不是蠢人,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。
褚映玉看向皇后,发现皇后眼底的青色很重,显然昨晚一宿没歇息好,心里里有几分明悟。
她含笑道:“母后,王爷已经和儿媳说过,儿媳是愿意的。”
皇后怔住。
她还以为儿媳妇会怨她,会百般不愿,甚至都做好心理准备,被她怨便怨罢,她多费些心思,和儿媳妇掰扯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处。
只是她没想到,儿媳妇会如此坦然地接受。
褚映玉见状,哪里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。
可是,只要想到前世皇后的愧疚,甚至因为愧疚而提前死亡,临终前她的百般后悔和对唯一儿子的不舍、担忧,她又无法去怨她、恨她。
说到底,皇后所做所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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