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剑 第17节(2 / 3)

通乱醉,众弟子也从尚可忍耐的吵闹到一片狼藉的撒泼,场面逐渐开始失控。

酒坛碎了一地,有人扶着桌角狂吐,有弟子站在桌上赤膊舞剑,道宗人弹琴吹笛为他奏乐,底下人起哄狂呼。萧停抱着根柱子嚎啕大哭,一人安慰一人跟着他哭。

音调歪到天边儿的曲子,满客栈乱飞的剑,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嚎,都被一道倏尔飞出的剑气终结。

琴弦玉笛一齐断裂,长剑当啷一声响插进柱子,将哭声都给吓停。

尚有几分神智的人朝上望去,见到谢衡之站在栏杆前,正冷着脸盯着他们一群人。

“适可而止。”他的语气略带警告。

话毕,客栈这才安静下来,清醒的人按着耍酒疯的,纷纷在谢衡之的目光下扶着同伴回房。

到最后,稀稀拉拉的只剩下几人仍留在客栈里。

当初被虞禾用血度母救过的弟子,将同门师兄送回去以后,又折返回去,站在一抹鹅黄前踌躇不决。

虞禾的酒量不算好,她也知晓这一点,还是猛灌了自己好几杯,一直喝到晕晕乎乎站不起来,直接趴在桌上睡去,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臂弯里。

那弟子心怀歉疚,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,想了想,还是伸出手去想要将虞禾扶起来。不等他触到虞禾的衣裳,就听背后一句:“她住哪一间?”

他吓了一跳连退两步,看到是谢衡之,忙答道:“二楼最左那间。”

“好,你先回去。”

还剩两个烂醉到拖都拖不动的人,他们的同伴正边骂边将他们往回背,以及抱着柱子至今没有撒手的萧停,师弟们打不过,都等着谢衡之来接手。

虞禾的头发梳得很简单,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发髻,只简单挽了一半,再坠着一条辫子,不像从前变着花样的各式发髻。

墨发斜落,露出泛红的后颈,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着。

谢衡之没有碰她,只是敲了敲桌子。

“虞禾。”

没有反应。

他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“虞禾。”

趴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却没有站起来,只是扭过头,将红透的脸露了出来,一双眼也泛红,迷蒙地望着他,像氤氲了层水雾。

片刻后,虞禾缓缓坐起身,笑得有些傻气,唤道:“阿筠……”

而后她冲着谢衡之张开了手臂,催促似地又唤了一声。“谢筠。”

谢衡之看出来,这是要他抱的意思。

虞禾养成了习惯,喝醉以后还以为和从前一样,只要张开手臂,那个人就会轻笑一声将她抱进怀里。

然而这一次,身前的人始终没有动作,直到虞禾的神情开始委屈不解,才听到他冷硬的拒绝。

“我是谢衡之。”

终于有心宗的弟子想起来将虞禾落在了底下,连忙跑下来说:“虞禾说喝多了说胡话,对不住前辈,我这就把她抱回去。”

说完她就接过虞禾,无奈道:“好好好,给你抱,我抱你回去。”

客栈中依然弥漫着浓烈的酒气,人却已经散去,谢衡之在尚有余温的位置上坐下,给面前的酒盏斟满了酒。而他只是静坐,面色沉静地看着,片刻后将杯中酒水倾倒在地,离去的时候也没有理会抱柱的萧停。

——

虞禾酒醉后会浑身发红,害羞的时候会红得比醉酒还明显。

谢筠很喜欢看她这副模样,时常笑着去吻她的后颈,低声说:“你好热……”

虞禾会红得更厉害,还会捂着脸发出细细的控诉声,一遍又一遍念他的名字。

修为越是高深,便越能超脱常人,因此做梦有时候也象征着某种执念。

谢衡之几乎从不做梦。他想,这是落魄草的余毒。

或许他该去一趟药宗。

第21章

虞禾与谢筠成亲第二年岁末, 两人一同到了品州城。

她尚未筑基,依然是凡人的身躯,加上身体不好总是多病, 而品州城温暖如春,正适宜她过冬。

谢筠在品州城买了宅院小住,院子里摆了很多虞禾喜欢的花花草草。她从前一直待在山沟里, 谢筠担心她不识字日后多有不便,每日还要抽出时间教她读书写字。而虞禾虽然读过书上过学, 在这个世界却称得上是半个文盲。起初谢筠还想过如何将劝学的话说得委婉, 以免伤了虞禾的自尊,怎知她对此事半点介意也没有, 且学什么都很快, 一点就通。

虞禾刚来到这个世界后受了很多苦,或许是不相信有人能无所求地待她好,又时刻担心会被厌弃和抛下, 起初的她对人总是带着讨好,尤其是对谢筠,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。直到谢筠在她身边很久, 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 她才渐渐表露出真实想法,也会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, 偶尔露出骄纵。

她身体不好,谢筠找来很多药给她补身体。修士用的药虽然有奇效,对于没有筑基和修为傍身的凡人来说, 有时候无异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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