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奁琳琅 第4(3 / 4)

大姐姐要多吃两个,明年出了阁,后年给我们添个小外甥。”

因果子点心很多,明妆回去还带了好大一包。这些面食里头包着不一样的馅料,有什锦、有枣泥,还有荠菜和肉馅儿的。晚间煮上一锅粥,就着薤花茄儿,吃出了平实的家常味道。

还好,接下来几日,易家那些长辈没有来易园寻麻烦,及到南岳大帝圣诞那一日,如约和芝圆碰了面。

芝圆见了她,好一阵呆怔,“不是说好了,让你仔细打扮的嘛,你怎么连脂粉都未施呀?”

明妆笑了笑,“上山进香打扮得花枝招展,也太刻意了。”边说边低头打量自己,一件落花流水纹的襦裙,挽一条檀色的画帛,干净利落的一身,没有哪里不好。

芝圆无可奈何,好在自己随身带着小妆盒,拉她登车之后趋身给她上妆,薄薄敷上一层粉,再点上淡淡的口脂。待要画眉,明妆慌忙躲开了,她担心芝圆一时兴起给她画分梢眉,那宽厚的两道青黛,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。

马车在御街上缓行,除夕之前最后一场法事,路上尽是赶往南山的香客。

空气中隐约携带了烟火气,推窗看,山林间云雾弥漫,因天气不佳,远看像漫漶的经书。

明妆饶有兴趣,大概忘了此行的目的了,十分专注地享受这份热闹。芝圆不由唏嘘,她的城府,远不像脸蛋看着那样精明。她是个简单的姑娘,高兴了大笑,不喜欢了大哭,无论悲喜,都不往心底里去。

如此甚好,不必如临大敌,缩手缩脚。到了山门前,两个人相携下车,顺着人潮踏入观内。拾阶而上,正殿在高处,宣和六年之前的重阳观还是禁中御用的道观,因此三清尊神的金身,铸造得十分宏伟精美。

入殿叩拜,明妆合什向上望,人在道法无边前,渺小如蝼蚁。

进香的人参拜完了总要打上一卦,或问家宅、或问前程、或问姻缘。女孩子对最后一项充满好奇,芝圆拽着明妆在后土神像前占卜,芝圆求得的是花开富贵,福寿圆满,明妆求得的是月移花影,玉人自来。

“玉人自来……八成已经在路上了。”明妆捏着签文,笑得没心没肺。

芝圆说当然,“何止在路上,分明早就到了。皇子们半个时辰前进完了香,已经在梅园暂歇了,上京那些想攀高枝的贵女都亮过了相,咱们现在过去刚好。”

事到临头,明妆倒有些犹豫了,“巴巴儿凑到人家跟前,会不会讨人嫌啊?”

芝圆嗤笑,“丑而不自知的才讨人嫌,你是香饽饽,不信等着瞧吧!”

这时两个黄门上前来行礼,堆笑道:“汤娘子,郡王派小人来接娘子入园。”

这回不等明妆踟蹰了,芝圆一把牵了她的手就走,“梅园的擂茶最好吃,我带你去尝尝。”

今日天色不佳,清早就阴云密布,天地间笼罩着一团雾气。待她们走出山门的时候,终于飘起了雨星,纷纷扬扬地,细如牛毛,有些分不清是雨还是霰。

高安郡王的车辇停在台阶尽头,座驾彰显身份,比之一旁的马车,要豪奢许多。明妆原本觉得随意坐别人的车,多有不便,但芝圆并没有什么忌讳,自己登上去,顺便也把她拽了上来。

“没关系。”芝圆说,“我和那些皇子自小就认识,要不是定了亲,合该认个哥哥才对。你也别担心,他们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,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,但待人还是很和蔼的,没有高高在上的做派。”

芝圆四岁那年就被贵妃相中,收在身边做了养女,贵妃得宠,官家爱屋及乌也很喜欢芝圆,特准了她和公主们在一起读书习学。公主们念书的地方,与资善堂一墙之隔,贪玩的孩子没有男女大防一说,两边来往很多,十年下来,基本与每个人都混熟了。

当然,芝圆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标准,“五哥斯文,六哥跳脱,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。那两个人,不拘哪个都挺好,可以放心打交道,只有二哥……”边说边瓢着嘴,摇了摇头,“这人不怎么样,怪里怪气的,清高傲慢,我没同他深交过。”

明妆哦了声,“二皇子年纪不小了吧,还没娶亲?”

“对啊。”芝圆压着嗓门说,“他是明德皇后所生,是诸皇子中唯一的嫡子。可惜明德皇后走得早,官家又宠幸孙贵妃,对他并未另眼相看,要是明德皇后还活着,他应当立为太子才对。可惜,时也运也,官家不松口,谁也没有办法,我料二哥心里八成很不服,所以不合群,有些阴阳怪气的。反正你要是遇见他,离他远一些就是了,他同你不合适,咱们冲着五哥和六哥就好。”

一番分析,说得头头是道,明妆怔怔点了点头。芝圆见她神色肃穆,怕吓着她,忙笑着打岔,问送她的桕烛怎么样。

“烧了半截,灯芯找不着了。”明妆据实说。

芝圆听后抚了抚额头,讪笑道:“是有这么一支,做着做着灯芯不够了,中途叫人出去采买,我得空喝了一盏熟水,回来忘了是哪一支了。没想到这么巧,竟送给了你,你看你运气多好,一下子就中了。”

这是运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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