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2 / 2)

稍微开快些,都这么晚了,我们找家旅馆休息。明天……我想想有什么挣钱的法子,然后看能不能联系上小姨,问问爸爸的具体情况……”

副驾的声音低了下去,温宁侧着头睡着了,柏将车泊在路边,拿了件填鸭绒的袄子给温宁盖着,又塞了个车上的小枕在他耳下。

他沉默地注视着温宁的睡颜。

明明一万分舍不得离家,第一时间去拿长姐的东西八成是想揣着惦记一下,不好意思表现而已。

自己开慢些就是为了让他多看两眼,回头坐好了却是什么丧气话都不说,准备一整天安慰的话,这下也无处搁置。

真不明白自己身高体壮的怎么在他眼里还要等着被照顾,这么多年了,难道还没看出自己不傻?

温宁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兽人奴隶会有如此多的想法,还全是关于自己的。

柏习惯在夜晚复盘每个白日与温宁相处的细节,他偶尔要跋涉十几公里去完成将军给他安排的克服本能的练习,所有知情人都无视他前往训练场地的远与冷—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兽人走几里路算什么,夜视不达标掉湖里了都是给兽人不寻常的五感丢人。

只有柏知道,那段路最不容易,他要离开明亮干净的季家府邸,要背对着熟睡在二楼窗里的人,周而复始地担心,有没有好好盖被子?睡前的热牛奶喝了没?明天醒来要是没见到自己,失去了自己,会哭吗?

离他远去的煎熬与痛苦要远超被注射催化剂后理智顿失、濒临疯狂的瞬间。

细雪悠哉洒满轿车车顶,柏悄悄碰了一下温宁的指尖,像打着一个又脆弱,又无解的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