择日走红 第888节(1 / 2)

陆严河跟商永周走戏的时候,周围也有很多群众演员。

“师兄,拍完这场戏,我们就杀青了,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

商永周说:“明天走,你呢?”

“我今天晚上就走。”陆严河说,“我得赶回学校,我的毕业论文还要胶装提交,我还没有交。”

商永周点头。

“师兄,那你今年是不是不会接戏了?”陆严河问。

商永周的习惯就是一年拍一部戏,拍完一部戏,就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

商永周点头,说:“累了。”

陆严河弯眼笑。

他在想,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像商永周一样一年就只拍一部戏就好了。

这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过渡,才能达到这个状态。

“你什么时候去美国?”商永周问。

“七月份吧。”陆严河说,“不过,我不是去美国,《迷雾》不在美国拍,他们准备放到加拿大拍,说是因为在加拿大拍有不少退税政策。”

商永周点头,“在你去加拿大之前,我们在玉明再聚一次。”

“好。”

等万人亥决定正式拍摄之后,陆严河就集中起了自己的精神。

刚才走戏的时候只是走位,没有动一点情绪。

因为这场戏的情绪,没办法一次次地给。

情绪有限,陆严河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给出最好的那一次。

商永周一样在安静地调整自己的状态。

等万人亥一喊开始,陆严河和商永周两个人就全然进入了人物里。

商永周身上那股从一开始就郁结在他眉间的沉重感,消失了。他虽然仍然面无表情,严肃,但是,之前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他身上的那种沉重感,消失了。

反而是陆严河,他的眼底出现了一抹只有经历过人生重创的人才会有的沉郁。

陆严河跟在商永周的身后。

目及一切,以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,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。

他完全进入了李无殇这个人物的状态里——

曾经熟悉的一切,都是不复存在的谎言。

而他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脆弱和内心的紊乱,他还要强撑着自己,用这样一种姿态来告诉所有人,他没有被打倒,这个世界没有打倒他。

他看着眼前的一切,又好像一切都从他眼中划过,留不下任何痕迹。

在喧闹的人声里,他明明就在人群里,却仿佛跟人群隔着一层透明的、无法打破的膜。

突然,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下。

他的目光终于有了实质的焦点,落在前面一个身影上。

武鹏抱着小时候的他,满脸慈爱笑意地逗弄着。

那本是出现在回忆里的一幕,但万人亥以实拍的方式在拍。

所以,陆严河可以亲眼看见这一幕——

一眼触心,手脚沸麻。

陆严河晃了神,入了境,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沿心经蔓延,仿佛寸寸皲裂。

他的神情仍然麻木着,好像入了定,神魂游离,幽幽远远地飘到了半空中,看着小时候的他,看着抱着小时候的他的李骆勇,看着抱着小时候的他的李骆勇的他。

一只手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
陆严河恍然醒梦,回神望向商永周。

商永周的目光在陆严河的脸上顿了一下,仿佛是看出了什么,又仿佛没看出来,他只说:“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陆严河点头。

他跟着商永周往前走了两步,又迟疑地往刚才那个方向看了一眼。

人流仍然如织。

仍然是那个嬉笑怒骂、一笔成章的人间。

但那个人都不见了,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。

陆严河收回了目光,转过头,跟着商永周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走过城门,走向隐没在视线尽头的地平线里。

他再也没有回头。

-

一直到万人亥喊了咔,陆严河的情绪才终于松开了那个口子,眼泪啪地掉了下来。

商永周转头看向他。

“还好吗?”商永周问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擦掉眼泪,笑了笑,摇头,说:“没事,没事。”

在李无殇的人物状态里,他是不能流这滴眼泪的。

但站在陆严河的视角里,他对刚才那个瞬间的李无殇,产生了一种“从此孤身寄人间”的强烈共鸣。

李无殇的人生,太惨了。

陆严河深吸一口气。

万人亥和武鹏都过来了。

“严河,还好吗?”

陆严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,摇摇头,“对不起,给我一点时间,如果要重拍的话,请等我一下。”

他本来以为情绪已经收回去了,刚才万人亥那一问,一种近乎本能的委屈和心酸如决堤洪水般泄下。

他赶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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