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(1 / 2)

然而当时妊疆遇害的原委和细节,并没有留下记录,知道内情的许多人也都在懿德太后崩逝之后遭到暗害,随着广元公主薨逝,她身边知道前情的人也几乎全部被害,只剩了她留在益州的部分亲信,对京中的事所知不全,所以伏兆也不清楚当年朝中的情况。

听那宫官交代的意思,她不确定妊疆遇害与季无殃有关,但这件事季无殃一定知道原委,而懿德太后崩逝之后,最受她信任的前尚宫妊辞在家中被害,这件事她确定是季无殃吩咐人假借阉党之手干的,事后她把这些事全都扣给了阉党,将自己摘了出去。

隽羽说完这些事,抬眼看向妊婋,见她只是垂着眼眸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那宫官在接受铁女寺军和太极宫轮番询问的一个多月里,说了不少跟季无殃有关的事,话语中既有对她素日提携的感激,也有对她狠戾做派的恐惧。

隽羽回想着那宫官的神情,轻轻叹了口气,她这日只说了其中跟妊婋有关的部分,见妊婋听完没有说话,她也不再继续往下说,而是端盏将杯中剩的一点茶喝了。

茶室内一片静谧,因关着窗,外面月光透不进来,满屋里只有通明的烛火。

烛光将她二人的身影投在四周墙上,正随着火苗跳动摇摆,而屋中对坐的两个人,在这些光影的映衬下,几乎如同静止。

“噔。”隽羽将饮尽的茶盏放到了面前的矮几上。

妊婋这时才抬起头来,却不提母亲与祖母跟季无殃的往日仇怨,只是看着隽羽问道:“伏兆知道这些事后,是怎么想的?”

隽羽没有回避这个问题,坦诚说道:“她自然恼恨,原想着催促群星来洛京,阻止你们春日里这场南北互通,但我想这其中应该还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,所以揽下这桩事替群星过来一趟。”

妊婋目光如钩:“她恼恨,那你呢?”

隽羽听她这样问,眼中闪过一丝感伤:“我当然和她一样。”

“所以你这次来洛京,其实也不是为了让中原能像如今这样维持长久并立,对吗?”

隽羽迎着她的质问笃定说道:“对,这次你们南北互通运送的马匹,是第一批,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批。”

在她说完这话时,茶室矮几灯台上的灯花忽然爆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哔剥声。

雨浸春愁

隽羽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,尽管宸国眼下并没有东征的计划,但两年之后必会有动作。

妊婋听完当即摇了摇头:“这事却由不得我一人做主。”

“我知道,你们有你们的规矩。”隽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更进一步,“我也知道你有你的为难,左右你们来年与南边的互通内容尚未谈定,等你回去想想,我们来日再谈亦可。”

妊婋“嗯”了一声,也没再多说什么,见屋中漏刻钟已接近亥时,遂跟隽羽说时候不早了,起身告辞。

二人走出茶室来到廊下时,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。

隽羽见状忙说要用大使府的车送她回去,福清宫位于皇城外层甬道附近,进出车辆十分便捷。

妊婋从廊下伸出手去探了探雨,清清凉凉三两滴,下得倒是不大,于是她也没让隽羽请人套车,只从她们这里借了一把油纸伞,说没有多少路程,她要散步回去。

隽羽见她主意已定,也不再坚持,又撑了一把伞,将她送到福清宫的大门口,又站在宫门处一直等她走远了,才回身进门。

这场小雨时下时歇,等妊婋走到皇城门处渐渐止息,月光从云层里漾出来,泼了一小片在大地上。

上元府众人如今所住院落,就在与上元府一墙之隔的晏安坊里,从皇城走回去,也就一刻钟出头的路。

雨夜中的洛京城里行人寥落。

如今燕国各地都不设宵禁,夜间也没有巡防队伍,除了四个城门和皇城门照例值守的幽燕军将士外,仅城中各处火情瞭望楼上,有每日轮班的民众看守着。

上元府众人在城里时,也都会跟着抽选这几处地方值夜,前不久的正月里,妊婋也去守了一晚北城门。

因皇城内还有些学子喜在夜深人静时做研究,皇城大门总是昼夜不关的,妊婋这日走出皇城时,背后还有几间殿宇闪着烛光。

她跟皇城门口记录每日进出的值守人打了个招呼,走出了黝黑的门洞。

春雨后的空中弥漫着草木芬芳,妊婋把伞一收,踏着月光往上元府的方向走去。

她拎着伞,踩在积水未散的石板路上,一边走一边细细回想今日隽羽说的那些话。

母亲与祖母的死多半与季无殃有关,这是她事先预料到了的,但从隽羽口中听到大致原委时,她还是十分难过。

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,今日听完这些细节,思绪不由得又生反复。

一颗冰冰凉凉的水滴,顺着她的脸颊滑下。

雨又下起来了。

她再次将伞撑起,把那些反复愁绪暂且放下,开始琢磨隽羽此行目的,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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