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(3 / 4)
再不用指望我们这不理事的爷了!”
池镜歪在那头举着本书看,也不理她,只是干笑两声。
玉漏听这风向真是转得快,前头还很嫌弃她出身不好,为池镜直抱屈呢。不过人都是这样,见风使舵,也是见怪不怪了。
她端起茶呷了口,脸色端得几分肃穆,“妈妈去和那些管事的人说,丑话说在前头,往后定下规矩,从前谁荐来的人,往后出了岔子,不但当事的人该罚,就连荐他的人也要受罚。往后荐人,都要领到我跟前来我亲自看看,留不留下,得看他的人品才干。免得不管什么人都往府里拉,你拉几个我拉几个,好好个家里拉帮结派,徇私徇情,如何好管?”
顾妈妈连连答应,“是这话,否则都成了他们的天下了,咱们净是花银子养些没用的人!”
这里人出去,池镜便丢下书笑道:“瞧,还是你能干,往后这屋里的人都要仰仗你露脸了。”
玉漏疑心他这话不是真心夸赞,也玩笑道:“什么仰仗我,连我还是托你的福,还要指望你认真读书,将来像老爷那般为官做宰,替我请封个诰命,那才算露脸呢。”
池镜望着她那一脸薄薄的汗打趣,“想得倒很美。”
说话听见那头在摆午饭,玉漏却燥热得不想吃,只摧池镜去吃。池镜也不过才从史家回来,给太阳晒了一路,也热得吃不下,便吩咐青竹,“饭且摆在那里,先来一碗冰酥山消消暑热。”
未几端了碗牛乳酥山来,上头浇着捣成浆的杨梅汁,两个人对着在炕桌上拿汤匙挖着吃。吃得池镜心静下来,会心一笑,“从此你掌着府里人口进出,只怕就要得罪二嫂了。”
原来是络娴和她手下的高妈妈管着访班查值,遇见那些偷懒耍滑厉害的,要赶出去,就去回老太太,如今却要来回她,她倒像成了络娴的上峰,做嫂子的自然会心里不痛快,何况还有素日的过节。
玉漏也虑到这点,却没所谓,“只要管着一宗事,就免不得要得罪一些人。”
池镜又一笑,“二嫂一闹,恐怕连二哥也要对我存些嫌隙。”
玉漏认真端详他一眼,他虽这样说,脸上却一副是不上心的神情。从前以为他与贺台倒还算亲热,而今看来,也不过是场面功夫。
她问: “这些时光顾着伺候老太太的病,倒没留意二爷的身子好些了没有?你可去那头瞧过他?”
“前几日去过一回,还是那样,不见好也不见坏的,他那个病本来就好不了,有点风吹草动就咳嗽,这时节百花尽开,愈发连门也不便出。”
玉漏见他还是那淡淡的神色,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对谁能有几分情谊?刚认得的时候,以为他很记凤翔的情,还不是照样对他背信弃义。感念着凤太太,后来凤太太一死,也从没再听他提起过她。
有一回因为什么她说到凤太太,他也只是淡淡掠过。人死如灯灭这话,他倒奉行得很好。
她想起上回在娘家他对她发的牢骚,便试探道:“听说桂太太的病愈发重了,老太太又不给请太医,又没人理她,我看她是难熬过今年了。不知她死了,大老爷是就算了呢,还是续弦另娶?或是轻省点,将那院里的哪位姨太太扶正?”
是暗示他如果有意,她可以替他在老太太跟前吹吹风,将他亲娘扶正成大太太。也未为不可,毕竟大老爷这把年纪,要敲锣打鼓地外头择人续弦,未免不大好听。
他却全没意思的样子,反劝她,“这种事你最好少去管,大伯和老太太还没想到那么长远呢,何况大伯是长辈,你去操这种心,没上没下的。”
玉漏平白吃他两句教训,心里蓦地不高兴,暗骂对他是好心没好报,吃午饭的时候就一直沉默着不和他说话。他给她搛菜,她也端着碗让过身去。
饭后池镜看出不对来,便故意来缠她一起歇中觉。外头莺啼蝉鸣嗡嗡地闹得人昏倦,太阳猛烈地晒在地上,绣鞋踏上去也会觉得烫脚,下人们都不
肯这时候出去逛,只管在各屋里打瞌睡。这时候便分外宁静,静得没有尽头,白昼像熬不完的样子。
玉漏也有些困意,却在榻上硬挺着,“我不睡,一会儿兴许老太太有事要叫。”
“这时候能有什么事?”池镜从床上起来拉她,她屁股像粘在榻上扭动两下,他不由分说把胳膊伸去她腿弯下将她抱起来,“我又不做什么,一起躺着睡个午觉还不肯?”
玉漏推说“热”,却也将将就就地给他放在床上。如今铺了竹席,皮肤骤然碰到还有点凉意。
“你怕热就睡外头,不放帐子,有风吹进来就凉快了。”
一向都是他睡外头,因为男人起夜方便。玉漏偏往里头翻去,咕哝道:“我睡外头?那不是没上没下的?”
池镜没奈何笑了,“我方才是说别人会说你没上没下,又不是我要这样说。”
玉漏没吱声,蜷着身子面向壁隅。她心里那一点点火气平复下来,不由得反思自己,真是不应该,怎么今时今日,仅仅因为一两句话就和他怄起气来?她抠着那帐子,那湖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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